“513” 事件
1969 年 5 月 13 日,马来西亚迎来独立后的第三次选举。在这次选举中,在野党以超过 50% 的得票率,否决了联盟政府三分之二的国会议席优势,尽管这个得票率不足以执政中央,但对在野党而言,这无疑是一场大胜。选举后,在野党的华裔支持者在首都举行胜利游行,激怒了执政联盟的马来人支持者,双方在首都爆发了流血冲突,导致至少 196 人死亡,而据西方媒体报道,死亡人数可能高达 600 人,以华裔为多数。执政联盟随后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,国会等机构停摆长达两年,马来西亚的行政机制由国家行动理事会接管。
官方认为这场流血冲突源于马来民族对经济资源分配的不满,加上选举结果显示华裔开始撼动马来人的政治控制权,因此对华裔展开反击。部分华裔则认为这是针对他们的屠杀。另一种阴谋论认为,这场冲突其实是马来民族内部权力斗争的结果。但无论哪一种论述,这场冲突背后的原因都与各民族的强烈民族意识密不可分。
14 位罹难者家属的采访
自 2005 年起,张吉安导演投身于马来西亚的 “乡音考古” 计划和文献收集工作。 2009 年,他参与双溪毛糯麻病疯院的保护活动时,意外发现了后山的一片无名墓园。自那时起,他每年在清明节和 5 月 13 日来到墓地,等候前来扫墓的家属,耗时 14 年实地记录幸存者的口述,整理出 14 名女性家属的悲痛故事。张吉安导演之前拍摄的两部短片 —— 2017 年的《义山》和 2022 年的《狼牙的御女》即是《五月雪》的前身。
《五月雪》最终从原本讲述 14 位女性前往墓园扫墓的剧情片,精简为三个女人的故事,但最终只留下阿英一人。阿英的角色融合了导演对 14 位罹难者家属采访的深入理解,凝聚了她们的生活经历和情感。
义山
在发生 “ 513” 事件的当晚,在现场因流血事件身亡的人神秘失踪,据推测他们被埋葬在荒山野地。多年后,吉隆坡各地发现了许多乱葬岗,家属们才得以前去寻找失踪的亲人。一些墓碑上有名字,但更多的只写着 “无名华人( UNIDENTIFIED CHINESE)”。这些受害者的家属,有些花费多年时间才找到了他们的亲人,而有些至今仍不知道家人的下落。一些家属因心理上的恐惧至今不敢寻找或祭拜。无论墓碑上是否有名字,许多墓地的主人至今仍在等待家人的归来。在《五月雪》拍摄地吉隆坡双溪毛糯麻病疯院后山,也发现了一个 513 义山乱葬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