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亮的一面
作为电影观众的我们,一般是通过电影而认识蔡明亮,因此,在面对面访谈尚未进行时,心里难免揣测着到底蔡导是不是如同他的电影画面般,冷冷地、酷酷地?但我见蔡明亮,见的是明亮那一面,他的笑声很魔性!没想过这位把电影拍得严肃阴暗的蔡明亮笑起来如阳光般灿烂!访问室里气氛因此活络。
你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吗?因为见到他本尊与电影拍摄手法落差太大,心里实在欢喜,忍不住问上此道问题以释放心里疑惑。
“不会担心,人有多面性,回到家、出门在外都有不一样的面貌,也因为如此,我的电影里常会有表现独处,那个时候就是比较真实的时刻;孤独好吗?也不是不好,人和人之间有一些关系,但你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。以我自己为例,我是这样。我是隔代教养,外公和外婆爱你却不会紧盯着你,早上睡醒我可以自己去买 kuih 吃,那是我一辈子喜欢吃的东西!” 早期的社会有草地、游乐场,没有手机和电脑,世界是很开放的,忆起儿时,蔡明亮说自己小时候培养了一种个性:“我几乎每天都是自己玩耍,放学回来又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,我很喜欢这种感觉。”
“年轻人没有领略过以前,以前很简单,也很美。”他略略放任思绪,“以前资讯进到我们的社会是比较缓和的,比较容易吸收,像是看一本小说、看一部戏,听一首歌,但现在不是,现在是不停进来,删都删不急了。我很喜欢删除手机资讯。”他笑着说。
把心放缓
“我的创作一直是与世界逆向而行,别人的电影都是快的,但我却是慢的,而且越来越慢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我比较舒服。我有一个拍了十年的《行者》系列,就是让李康生穿着僧袍,光着脚剃光头到处走,走到美国、日本、香港、台北等,只要有机会我就让李康生去走,藉由李康生的慢走,把世界看得更清楚。”
“想象一下你怎么看吉隆坡?我对吉隆坡的发展觉得有趣,弹丸之地竟然有如此多高楼,世界第二高的大楼也在这里,就像是一种奇观。多少人可以融入这个世界里头,不见得……”
“我的电影生涯和别人不一样,拍电影对很多人来说是工业,但是对我来说是手工。我是在抒发自己的情感。就像我的心境。我的电影不是写剧本,而是把生活结合。”